秋,是个伤心的季节,叶子像濒死的黄蝴蝶,挣扎着飞舞了几下,凄美地落下。风吹着树枝,似在挽留,似在哭泣。
x站在树下,望着飞舞的叶子发呆,黯然神伤。那些美好的回忆像叶子一样,绿了之后黄了,然后落下化成泥土,与树根纠结在一起。
女娃刚会咿咿呀呀学语时,妈妈轻柔地握着她的小手,温柔地说:“小家伙,你就叫‘x’吧!妈妈会永远牵着你的手。”
小小的女娃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,咯咯地笑。
妈妈的手总会牵着x的小手,有时也会轻抚着她的头,像一阵轻柔的风,带着温暖的气息。如今呢,再也没那种感觉。秋风吹在脸上,带着一种草叶腐败的气息,x悲伤地站在秋风中。
十六七岁,x脱去了童稚纯真的外衣,变得叛逆,她不再会温顺地被妈妈牵着手。逃学,上网,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。也许没有那个夜晚,自己现在应该重新牵着妈妈的手在路上漫步吧。x悲伤的'想。
那晚,x沉迷于网吧游戏的刺激和惊险,昏暗的网吧,到处充斥着呛人的烟味。突然显示屏变成了黑幕,x强忍着怒火回过头,一刹那,x愣住了,随即脸变红了。x当时什么也没想,从椅子上跳起,向门外奔去。
雨打在脸上,冰凉,泪水雨水交织在一起,从脸上蜿蜒流下。悔恨、懊恼在心里如同藤蔓疯狂的缠绕纠结。x停了下来,路边一对母女手牵着手,打着伞,在雨中漫步,x被这种温情刺痛了眼。自己也好久没牵着妈妈的手,那种温暖好像只属于童年,像地上的水,太阳一晒,便不留痕迹的消失了。那温柔的手,不时地闪现,x开始怀念那双手握着的感觉。
x忽地醒悟,向来时方向奔去。但一切都晚了。x望着躺在雨水中的妈妈,鲜红的血好像开在黑暗中的彼岸花,那双手变得冰凉……
秋季,那些记忆变得模糊,又变得清晰,落叶旋转着凄美的舞,在眼前慢慢地坠落,x望着满地的黄叶,没有了哭的勇气。叶子从枝头落下,却仍有与树根纠结的机会,而x却不再有机会牵那双手,去感受被握的温暖。
我从小就怕冷。
每逢冬天,冰冷的北风呼啸着,打在脸上生疼,它们好像总能找到缝隙钻进棉衣里去,袭击你的身体。这个冬天格外的冷,冷到让人实在不想出门,我好几次央求妈妈为我买一件厚毛衣,可老是没有时间,直到前几天的那个早晨——
“易易,今天冷啊,穿这件吧!”奶奶从她的那个退色的老包袱里,抖出了件棉袄递到我手里,“刚做的,你摸摸这棉花,多软和儿,多厚的毛衣也不如一层棉啊!”
我不禁皱了皱眉头,这都啥年头了,大街上哪还有穿棉袄的?更何况又这么难看!花花绿绿的既刺眼,又土气!现在人家穿的羽绒服可都是单色的,好看极了。
“我不穿!这么难看。”
奶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这时妈妈走过来,生气地说:
“你敢!必须穿上这件棉袄,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,给你缝件棉袄容易吗?”
我扭过头去,想象着自己穿这件衣服去学校后,同学们嘲笑我的场面,不再说话。空气仿佛一下子凝止了,只有奶奶紧张地搓着她那布满老茧的双手,原本就已松弛的眼角更是耷拉下来,脸上有种坠入深谷的失落。不知为何,我的心针扎似得痛了一下。可最终,我还是穿着旧毛衣上学走了。
深夜,猛然惊醒,看到隔壁的客厅里似乎还有灯光,很晚了,是不是自己在做梦?我闭上眼接着便又睡了。
清晨,一件崭新的毛衣和那件棉袄整齐的摆在了我的床头,我惊讶极了——怎么在棉袄前胸位置多了几朵金黄的小菊花?看那针眼极细,极密,那金线镶嵌的花瓣似乎舒展出来一股芳香的气息,而在这片大红大绿的.衬托下,棉袄似乎也别有了一番风味。望着隔壁房间的窗子,不禁让我联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:
我的奶奶啊,为了不影响小孙女睡觉,坐在客厅里,把台灯的光打到最弱,戴上老花镜,使劲眯起双眼,颤颤微微的手在棉袄上面飞快的穿针引线,也不知道手指间被针扎破了多少下,一心只想着“快点儿,快点儿,一定要赶出来呀。”
我的眼睛一阵酸涩,原来奶奶为了我能穿的既暖和又漂亮,连夜给棉袄绣上了菊花啊!这哪里是金菊花,分明是奶奶对我一片心血啊!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,看着奶奶那疲倦而又苍老的面颊,轻轻的,我穿上了棉袄,仿佛看到奶奶笑了。
走出家门,身边北风依旧,而我却不再觉的寒冷。。。。。。